曹操的性格特点(曹操性格多面性的表现分析):
在我国古代历史人物中,曹操是一位具有复杂性格的人。由于曹操一生的经历极不寻常,这就构成了他的性格的多样性和矛盾性:一是极富个性色彩;二是具有双重式多重的矛盾性格。
曹操的个性色彩有一个发展过程。曹操20岁时有幸被举为孝廉,随后做过几任地方官。他为官持法峻刻,不畏强权,很有一股少年得志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。据史书《曹瞞传》载:他最初出任洛阳北部都尉时,“有犯禁者,不避豪强,皆棒杀之”,后来竟把灵帝宠臣的叔父也给杀了。在任济南国相时,因“长吏多阿附贵戚,脏污狼藉,于是奏免其八”(免了8个县官的职);而使“禁断淫祀,奸宄逃窜,郡界肃然。”《三国志·武帝纪》曹操因此触犯了不少权贵。可见其年轻时性格不同凡响。
曹操一生特别具有不惧挫折、不屈不挠、勇往直前的坚强品性。鲁迅曾说曹操至少是一个英雄。可谓时势造英雄,在他身上得到了再充分不过的体现。曹操临近壮年之际,适逢乱世,董卓作乱,一时群豪并起,互相攻伐,汉室名存实亡。他以弱小之军起事,戎马生涯30余载,势力由小到大、由弱变强,逐渐统一了北方,并建立了比较稳固的曹魏政权,且为统一全国奠定了基础。在这一过程中,一方面,曹操凭着他非凡的胆识和才略,削平了众多割据豪强,战绩赫然;另一方面,由于当时政治军事形势尖锐复杂,合纵连横,风云多变,又使他殚精竭虑,鞍马劳顿,备尝艰险。特别是从建安初年到建安十五年间,他先后灭吕布、败袁术、降张绣、破袁绍等,无一不是在多次较量、反复征伐之后才克敌制胜的。
曹操亲自统兵挥鞭征战的经历,在那个时代是任何人都无法与之匹敌的。其间多次被困、受伤,死里逃生,但他从不因此而沮丧沉沦。最初,曹操举义兵伐董卓,众诸候名为讨卓,实各怀私心,迟疑不前,唯曹操独率弱小之军进击董卓。汴水一战,曹军败北,曹操身中流矢,差点送了性命。不久,他又在扬州举起战旗,与张绣战,军败负伤,长子遇害;可他不服输,后几经辗转攻伐,终于获胜。赤壁之战,曹军死伤惨重;可未过数月,曹操又在合肥一带整军备战。
曹操敢于冒险,富有勇武精神,这往往是他以少胜多出奇制胜,赢得战争胜利的重要因素。在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著名的官渡之战。袁绍是北方也是当时最强大的军阀,领有河北、四州之地,兵多粮足;而曹操以弱对强,且孤军远征,粮草不济,一时难以决胜。在进退维谷的紧急关头,曹操亲率步骑五千,偷袭鸟巢成功,一举扭转了战局。这一战实在是一次极大的冒险,曹操不但以少拼多,且前后受敌,稍有差池,曹操就不是曹操了。
曹操是实干家,他治国勤政而清廉,他很同情遭受战乱之苦的人民,很重视安抚百姓,抚恤孤寡,减免租赋,以及兴修水利、为民办学。他长于用人,且赏罚严明,奖励功臣,不吝千金。此类举措在他发布的诸多政令中,多有果断有力、切合实际的表述,表现了一代开国之君所特有的“王者之风”。
曹操晚年,他的性格渐趋老成而持重,然而壮志不减当年,所谓“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。”当时天下既已成三足鼎立之势,孙权、刘备两大军事势力凭险自守,又结盟抗曹。在这种形势下,他特别注重驻兵屯田,以田养兵。这一政策不论在政治上、经济上和军事上,都不失为一项有战略眼光的进步措施,为发展生产、巩固曹氏政权起了重要作用。此外,他个人生活俭朴,不恋财物,这也为臣下起了良好的表率作用。他在临终遗令中,唯嘱此两件事而已。
曹操的双重或多重矛盾性格,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。
一是“奸”与“忠”。小说《三国演义》把他当反面人物描写,着力写他的“奸”,是个奸雄。史书上也说他“奸”。《三国志·武帝纪》开篇写他“少机警、有权术”;《曹瞞传》写他借粮官之头欺瞒军士,斥他“酷虐变诈”,这都是所谓“奸”。他挟天子以令四海,把持朝政;有人抨击他“托名汉相,实为汉贼”,“欲废汉自立”(《三国志·周瑜传》)。然而,曹操也有大义凛然、忠直不阿的一面,曹操是封建正统思想的受害者,他公开声称生性不信天命之事。为了排除各方面的谤议,他在《述志令》一文中充分表达了这样的思想:他要是放弃了权力,将对国家、对家庭带来危险的后果。此文对这种处境和心境写得坦白直率,情真意切:“设使国家无有孤家不知当几人称帝,几人称王!”在曹操时代无有称帝者,他自己也未称帝,实在是有功于“炎刘”。这也可以说是一种“忠”吧。事实上,他已骑在了虎背上。他曾因得罪了权贵辞官而归,就因为怕祸及家室,不幸后来还是未免此祸。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,如果曹操对献帝唯唯诺诺,诚惶诚恐,恐怕他既不是英雄,也不是奸雄,而只能是狗熊了。
二是“宽”与“忌”。曹操在用人和对待人才的态度上,最能说明他性格的矛盾性。他既爱才,又忌才;既然有礼贤下士之举,又有枉杀贤良之误。曹操所处的时代是一个人才众多的时代。曹操用人最为大胆,实行“唯才是举”。据《魏书》记载:他发令号召,不问其德行如何,不分家世门第,只要“有治国用兵之术,其各举所知,勿有所遗。”陈寿在《三国志·武帝纪》评语中赞曰:曹操“官方授才,各因其器,矫情任算,不念旧恶”。他的著名诗篇《短歌行》,充分表达了思慕贤才如渴的心情。曹操在当时多方势力争夺人才中获得了很大成功,他幕下的谋臣战将人才济济,层出不穷。相比之下,孙权、刘备等人则往往是青黄不接,后继乏人,人才显得十分空虚。同时,曹操对人才又有“性忌”的一面。曹操杀了少数文人名士、有功之臣。如《三国志·崔琰传》载:“太祖性忌,有所不堪者,鲁国孔融、南阳许攸、娄圭,皆以恃旧不虔见诛。而崔琰最为世人所痛惜,至今冤之。”曹操刑杀人才,虽说都有一定背景,但与他的“变诈”和“外宽内忌”的秉性不无一定关系。它往往使被害者不堪防范而茫然致祸,因而其中不乏冤案,如杀崔琰、娄圭等。也有“允许犯错误”,提出警告后让其改过可不杀之人,如孔融、许攸等。再如杀杨修,起因和主因是杨修令曹操不能容忍地干预了曹氏兄弟权力之争的“内政”。曹操爱杨修之才,委以主簿之职,随从身后;然而对此不予明示,曹植一旦失宠,杨修就因“颇有才策”而见诛。曹操对人才“耍两面派”若此,同孙、刘相比,未免有“奸诈险恶”之嫌。
三是“负人”与“负我”。曹操逃难时过吕伯奢家,有杀其一家人之说。《魏书》和《世语》中确有此记载(前者说是“正当防卫”,后者说是错杀)。孙盛《杂记》中更有这样一段文字:“太祖闻其食器声,以为图己,遂夜杀之。既而怆曰:‘宁我负人,毋人负我’!”(同上)这些都成了《三国演义》中描写曹操误杀吕伯奢一家九口的“原始材料”。小说让曹操狂躁地喊出:“宁教我负天下人,休教天下人负我!”其凶残性比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!然而观其一生,曹操远不是这样的疯狂之辈。曹操既然有“负人”之过,又有“负我”之德,二者兼而有之。对于个人恩怨,也是如此。曹操得势以后,手握生杀大权,也并不滥开杀戒,如不杀陈琳。陈琳有负于曹,为袁绍写文章骂他及至祖上,降曹后,曹爱其才而封其官职。毕谌、魏种也有负于曹,被擒获后,曹不昝既往而用之。陈宫叛曹而投吕布,死心与曹为敌,更是有负于他。陈做了阶下囚,曹不忍杀之,只是由于陈宫实无面目求活而自就刑。陈宫死后,曹操犹善待其母女。再者,曹操对先后投靠过他、并且明知怀有异心的刘备、关羽,也未简单地以“杀”来对待他们。可见曹操之为人,确有豁达大度。